在■■■的男人对话
01
“醒醒，喂。”
他感觉有人在踹自己的侧腹，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躺在坚硬的地板上。随便一动，他觉得浑身酸痛，每个骨头接合处都发出了“吱吱呀呀”的声响。
环顾四周他才发现自己深处在一个灰色水泥墙壁的房间。眼前只有一张金属桌子，一盏台灯，一台笔记本电脑，一把椅子和一位坐在椅子上穿着笔挺西服的男人。
要说有什么异常，也只有男人左袖空空荡荡地垂着，这个人失去了左臂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男人从怀里掏出一支香烟，点上。
他摇了摇头，男人的问题让他很陌生，一调动大脑思考相关的事情就会产生刺痛，让他下意识扶住了额头。
“冷冻实验带来的副作用么，site-179怎么会有这项实验，HAL博士自己的恶趣味么。”男人自己也扶了扶额，看向他的脖子。
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脖子上带着一个贴合紧密的金属项圈，他想拉下来，但是发现纹丝未动。
“这个是身份标识，让我来看一下。”男人叼着烟凑了过来，发现项圈上的编码都很模糊，只有开头的D字隐约可见。
“既然没有名字，我就先管你叫D吧。”男人摇了摇头，“这个地点活着的只有你了。”
“发生了什么？”D站起身，活动着自己僵硬的身体。
“如你所见。”男人晃了晃自己空荡荡的左袖，“世界毁灭了。”
“别逗了，这肯定是谁搞的恶作剧吧。”虽然想不起自己的名字，但是D还是保留着自己天生带着的机敏。
男人看向D的眼神带着一丝无奈。
“从某种意义上来讲，这确实是恶作剧。只不过对于咱们这群凡人来说，后果无法承受。”男人站起身，打开了房间的大门。
“走吧，我带你去看一眼现在的世界。”
两个人走出房间，男人仔细地合上门，D发现这扇门上有些繁复的雕花，黑暗的通道只有些许灯光，因为电压不稳，在忽明忽暗地闪烁着。D能看到墙上有非常多黑色液体喷溅上去的痕迹。
那是血液的痕迹。
D的大脑提示了自己。
其实在这种环境下他不可能分辨，但是他就是知道这一点。
穿过通道，顺着不知道哪里才是终点的楼梯，两个人向上攀登的将近一个半小时。男人中途休息了三次，但是D的体力却没有感到丝毫衰减，反而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灵活，仿佛这只是一个复健运动而已。
终点到了，是一扇黑色的铁门。铁门上有一扇窗户，透进来了光。D相信那是阳光，他感受到了温度。
“我不建议你推开门走出去，当然目前对于我来说并没有切实有效阻止你的手段。”男人靠在扶手上对D说道，“如果可以的话，建议你通过窗户观察一下就行了。”
D听从了男人的建议，把脸凑到了窗户上。
只一眼，D的瞳孔就瞬间放大。
02
“我看到高耸入云的巨人们行走在大地上，我看代表混沌的造物们吞噬着肉体。人类只是人类，蝼蚁只是蝼蚁。”男人坐在座位上，翻看着自己的小笔记本。
“人类只是蝼蚁。”D靠着墙艰难地吐出一句话。
“你错了，D，”男人笑道，“人类只是人类，也只能是人类。”
“有什么区别么？”
“当然有，因为有的事情只有人类能做，蝼蚁无法完成。”
“那种情况在上面，还有什么是人类能做的。”D指了指上方。
“当然，我们现在不就在做么？”
男人敲了敲笔记本电脑。
“做什么？”
“抱歉，我所说的我们并不包括你，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，我不得不承认基金会在人员安排上确实有其优秀的一面，你该算是我们的一份子，D。所以这件事情我觉得你还是可以承担你的部分的。”
“你能说的简单点么？”
“简单点就是我现在正在尝试连接基金会本地还能使用的网络内容，并且尝试着发现有什么东西是能帮助我们至少不会变得更糟。啊，有了。”
男人的眼神突然一亮。
“有一项艰巨的任务要交给你。”
“什么。”
“目前位置往下三层是个物资仓库，你最好去帮我们拿些吃的，好让我们能撑过今晚。”
“你确定那些东西还能吃？”
“当然，基金会的物资仓库每个月都会有更新，记录上显示上次更新是在7天之前。”
“7天？！”D的眼神中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，“你说那些东西？只用了7天？”
“不管你想称呼那些东西是什么。外星人也好，地狱里恶魔也好，他们的动作都是非常迅速的。”
“……”D沉默了一会儿，默默走出了房间。
03
在黑暗的地下，日夜是没有概念的。
或许对于目前的情况来说，这种概念没有任何存在的必要。
D从物资仓库搬来了大量的清水，罐头，手枪，卡宾枪，霰弹枪以及充足的子弹，虽然以男人的说法，常规热兵器对外面的生物并没有什么作用。
“高能核武器都不能有效杀伤它们，何况是这些呢。”
但是最重要的，是几张厚厚的睡垫和两个睡袋。
这才是上帝的恩赐。
维持这里电力供应的发电机组工作正常，D还特意在备用的柴油发电机里灌满了燃料。
虽说电脑顺利接上了这里的网络，但是因为外部通讯几乎全部被摧毁了，男人只能慢慢翻阅着这里储存的资料。
“你在找什么？”D喝着咖啡，尽管速溶咖啡的味道并不算好。
“当然是看看这里还剩下些什么，这里再被摧毁之前也算是较大的收容区域了。虽然我的权限可以解锁全部的内容，不过资料数量实在太庞大了。好消息是，但凡有那么一两个能派上用场的，我们就能收拾这些烂摊子了。”
“你们还有多少人？”D耸了耸肩。
“现在是我们了，不是你们。”男人的心情显然比较好。
“什么意思。”
“字面意思。”男人没有看他，只是淡淡地说着，“目前我们只有我，和你。”
“……”
“我需要告诉你的是，从这些东西踏上地面，3天内人类被清除了一半，现在你要说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我们两个男人了我都是相信的。不过这个事情的关键在于，就算真的只有你和我了，我们需要考虑的也绝对不是祈求上帝扯下你的一根肋骨创造个女人，而是怎么恢复这个世界。”
“可能么？”
“为什么不呢，基金会又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了。”
“另一个问题，”D把杯子放到了桌子上，“为什么是我被扯下肋骨。”
“我已经没了一条胳膊了，你有点同情心好不好。”
“所以你会毫不犹豫地牺牲我？”
说到这儿，男人停下了手里的工作，缓缓站起身。
“是，也不是。”
“？”D皱了皱眉。
“你或许觉得我一直以一个上位者的角度在跟你说话，但是在这件事上并不是谁牺牲谁的问题，而是要完成它，不管是你死还我死，又或者是大家一起玩儿完。重点只有完成它。”
“人类只是人类，只能做人类能做到的事情，剩下的就交给其他的玩意儿吧。”
04
“没想到啊没想到，”男人推开椅子站了起来，“明明只是深潜计划（project deep dive）的分支，这里竟然还有这种好东西。D，收拾一下，跟我来。”
D从睡垫上翻身站起。
“带什么？”
“武器，弹药。你认为有效的东西，没必要带太多，也许我们根本用不上。”
“如果不够呢？”
“我想一定够用的。”
“我不这么认为。”
D的话音刚落，诡异的震动就传来了。
“没想到这么深的地方他们也能闻到人体的香味么？我们必须马上出发了，还要往下走很久。”
两个人通过楼梯不断向下方深入，已经走了将近两个小时，男人不断比对着楼层编号，头顶上，他们甚至可以听到那些东西的怒吼，肢节摩擦墙壁的声音不断靠近。
“是这里了。”
男人看了一眼楼层号，两人合力推开了沉重的金属门。
这里的空间显得有些异常。因为这里的墙面是雪白的，没有明显的灯光，却非常明亮。这里只有一条长长的走廊，尽头是一扇巨大的金属闸门。
两个人走到了门边，男人把网线插到了旁边一个小端口里，开始输入。
“这里是什么？”
“解决这些烂摊子的方法。事实上这本来只是个备用计划，并且曾经被用来解决之前的烂摊子。做过一次的事情第二次不一定能生效。但是在边缘计划的边缘设施里竟然储存着这种东西，我实在想不出是哪位5级人员的恶趣味。”
最后一个字符输入完毕，大门缓缓打开。
“现在D，听我把话说完。”男人合上电脑，拍了拍D的肩膀。
“你现在走进去以后，不要睁开眼，只要记住向前14步，向左37步，向后退62步，向右5步。你会发现地上的架子摆着一个木头圆榫，把它用你最大的力气塞进两扇大门中间的方孔里，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。”
“你呢？”
“如你所见，我现在没有足够的力气。”
男人抖了抖自己左臂空荡荡的袖子。
“做你能做的，我也会做我能做的。”男人笑了笑。
“对了。”
男人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，上面写了一串代码。
“如果顺利的话，深红之王没有在世界恢复的同时踹爆我们的地球。你回头可以在洛杉矶找我并且把这个还给我，我可以帮你在基金会找一份不错的差事，顺道帮你争取一枚基金会勋章。”
“好吧，你还有什么要交代我的么？”
“应该也没有其他的了，救世愉快（Happy Saving World）”
“希望我们都好运。”
“Adios”
“Hasta la Vista”
D走了进去。
大门缓缓合上。
05
男人醒了过来。
他伸展了一下自己身体，掏出了怀中的纸条，打开了电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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O5-13 | sIERRa tANGo CASpER 3CH0.
【注意：冒充监督者议会成员者将被立即处死。如果你是错误地输入了登陆信息，在致命视觉安保模因启动前你现在有10秒钟时间退出此页面。否则，请输入你的个人权限密钥。请注意如在60秒内没有输入正确密钥将导致机动特遣队被派往你所在位置。】
Now is the time for all good men to come to the aid of their party. I^H Because I would not stop for death he ^H^H^H^H^H^H^H^H^H Death he kindly stopped for me. Red Sky in Morning Sailor take e^H wArning.
【身份确认。取消机动特遣队调动命令】
Access change password D to 4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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